靜默之聲 $379
關於一個既偉大又傷痕累累的靈魂,如何在駭人的大時代中,一邊偽裝、一邊保有自我的人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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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一個既偉大又傷痕累累的靈魂,如何在駭人的大時代中,一邊偽裝、一邊保有自我的人生故事。
溫蒂.蕾瑟,一位評論界寧靜的巨人,最近將她廣袤無垠的好奇心轉向一位被上了枷鎖的天才。《靜默之聲》是她以十五首弦樂四重奏為框架寫成的傳記。蕾瑟的出發點是,弦樂四重奏是蕭士塔高維契最發自內心的音樂——正如如他的遺孀所說,它們記錄著「他靈魂故事的日記」——也是我們通往作曲家內心世界的最佳途徑。——《句號網》,卡萊爾(Alli Carlisle)
在此之前,絕大部份關於蕭士塔高維契的書不是聚焦在他的交響曲和歌劇,就是他和他所身處的政權之間的關係,或者兩者兼有,因為這些大型作品正是他最備受關注,有時則是遭到蘇聯政權譴責的作品。
本書帶我們從後門——他的十五首弦樂四重奏——一窺蕭士塔高維契。他的遺孀認為這些作品是「他靈魂故事的日記」。靜默和聲音有很多種,包括史達林時期大膽的作家、藝術家和音樂家的政治性噤聲;蕭士塔高維契的歌劇的失聲(他轉向弦樂四重奏前被迫放棄的形式);還有他死去的摯友的死寂之聲,他很多首室內樂作品正是題獻給他們。
蕾瑟藉由按時序逐一帶入的十五首四重奏建構了精彩的敘事,帶著讀者走過形塑了生活在20世紀的蕭士塔高維契,其獨特而指標性的人生諸多個人、政治和職業事件。藉由串起與作曲家的朋友、家人及同事的訪談,以及和演奏過這些四重奏的當代音樂家的對話,蕾瑟為蕭士塔高維契身為人及身為音樂家提供了新的視角。
在關於蕭士塔高維契的書籍中,《靜默之聲》是極少數針對普羅大眾而非學術對象而寫的,可讀性極高的同時,對於這個眾所周知的複雜人生,又是嚴謹地忠於呈現事實。它將使讀者對蕭士塔高維契的弦樂四重奏充滿聆聽的渴望,這些作品是上個世紀最扣人心弦,情感力量最強大的音樂鉅作。
初版一刷更正啟事:頁 162、202、207 三處提到蕭士塔高維契 DSCH 音樂動機說明時,對應的音符序列應為 D、♭E、C、B,初版一刷排版時,因字體關係導致「降記號」掉字,誤印為 D、E、C、B。 DSCH 是蕭士塔高維契音樂的重要標記,編校疏失造成錯誤,特此更正並向讀者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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箝制下寫直擊人心作品
2024台北國際書展,在啟明的展位上,由焦元溥主持,訪問《靜默之聲:蕭士塔高維契與他的十五首弦樂四重奏》譯者,談談蕭士塔高維契與他的音樂。
靜默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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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悲歌
他這個人充滿著不一致。他身上的某種特質總和另一種特質相牴觸。那真是矛盾的極致。幾乎可以說是悲劇。
——左希申科(Mikhail Zoshchenko),於一九四一年一封提及蕭士塔高維契的信中寫道
很難說他到底是格外幸運,還是超級不幸運。即便是他本人大概也說不準,因為他對於自己的際遇和性格時常自我懷疑,總是想很多。他認為自己是個懦夫,但有時也能展現必要的勇氣。他是劫後餘生的倖存者,卻始終著迷於死亡的議題。他有絕佳的幽默感,又苦於嚴重的抑鬱。儘管外在舉止相當拘謹,且偏好長時間的靜默,他也是會深為熱烈的情感所衝擊。精神上和肢體動作方面,他要不是迅如閃電,就是幾乎靜如止水。他是一個既心地寬厚,又充滿忿恨的人。他對朋友極端忠誠,但也屢次因違背自己的原則而內疚。他對文字斤斤計較,卻在自己從未讀過的文件上簽名。他是一位檯面上宣稱鄙視現代主義的現代主義者。他是受過洗的懷疑論者,對猶太人抱有強烈的同情。至於他的國家,他又愛又恨,而且看起來,如此矛盾的情緒反過來也成立,因為根據國家在不同時期的文化政策,他有時是最大的受益者,有時則是首當其衝的受害者。他的個性是非常低調的人,但過著公眾人物的生活。他寫過許多討好大眾的音樂,也不少只為極少數人創作的音樂:或許,最終,根本是為他自己而寫。我們對他了解很多,但很大程度上他仍是深不可測的。
關於最後這一點,蕭士塔高維契就和所有類型的藝術家傳記一樣,而且在他身上更是如此。因為熱愛其藝術,你對他們的人生產生好奇,並且認為越是了解他們的人生,就越接近他們的藝術,不過在大多情況下,他們的人生就像你和藝術之間的煙幕。你拾取線索和蛛絲馬跡,尋找能夠解釋這一切的片段,忘了人生(以及藝術)的絕大部分是由一連串偶發事件構成的。你永遠無法明確找到一部藝術創作背後的源頭;只能在它們泉湧而出的同時,試著掬起其成果,而就音樂來說,因它那多變且無形如水的特質,又更難抓住。
話雖如此,人們還是會想將已離開人世的作曲家和他那些仍存於世上的音樂搭起連結,好似在音樂背後真的有個人的聲音——如果能夠好好仔細聆聽,那裡確實會有一個人的聲音。對我來說(我想對其他眾多愛樂者也是),蕭士塔高維契的個人聲音在他的十五首弦樂四重奏中最是清晰可聞。他在世時的名聲主要建立在交響曲和歌劇上,今天多數人也是透過這些大編制作品認識他,但這些也正是他受到蘇聯政府干涉最多的作品。干涉有來自內在,也有來自外在的:也就是說,蕭士塔高維契必須經常自我審查,扭曲、壓抑自己的才華,才能寫出符合他作為人民藝術家的那種作品。好在,蘇聯文化部門的高官裡,沒什麼人會去注意他在低調、小編制的室內樂中寫些什麼。因此,雖然他的交響曲多少有些浮誇、空洞,或欠缺誠懇的成分,這些四重奏卻出奇地真誠,且一致深具魅力。分開來看,每一首都代表著他對弦樂四重奏文獻的重大貢獻;整體來看,它們是二十世紀音樂的紀念碑之一。而作為了解蕭士塔高維契真實想法的關鍵,它們像是記錄著「他的靈魂故事」的「日記」,就如同他的遺孀所說——它們是進入作曲家內心世界的最佳管道。
音樂家們在演奏蕭士塔高維契的弦樂四重奏時,就彷彿能夠直接透過樂譜閱讀他的日記,即使他們對作曲家的生平了解不多,甚至一無所知。你如果夠敏銳,這十五首四重奏就足以讓你知道他的一切。但我沒那麼敏銳,我不是音樂家,所以我必須回過頭,先了解生平,再了解音樂。我只能在事先從傳記中吸收一些內容後,才能夠從這些四重奏中聽出些什麼。
像我們這樣非音樂家的人在聽音樂時,會有意識地依據其歷史、形式和邏輯作出反應,也會根據我們的情感和想像力去感受,但要把這些反應和感受透過文字描述出來並非易事。在討論蕭士塔高維契的弦樂四重奏時,我有時必須借用文學和藝術的評論,因為比起通常學究的音樂評論,這兩者對於作品印象的反響評論有著更深厚的傳統。我會試著忠於音樂的特殊性;就其本質而言,它不像文學或繪畫那樣模仿現實,也沒那麼「自然主義」或「具象化」。不過,我主要還是從作家的觀點切入蕭士塔高維契的音樂,但這會帶來一些陷阱。從字面意義來說,嘗試「詮釋」就是大膽地針對藝術作品的意圖或成就提出見解(有些人會說是猜測)。然而,正確和不正確的詮釋之間的界線向來是模糊可變的,即便是藝術家本人,在這方面可能都不是他說了算,因為他可能早已有了比自己原先的意圖更宏大的想法(事實上,優秀的藝術家幾乎必然如此。)但是對一件藝術作品,或者一段人生故事,還是有可能作出錯誤的詮釋,錯誤的假設,或錯誤的思考途徑。可以有不同的見解不代表所有的見解都是成立的。而在討論蕭士塔高維契時,我們必須無時無刻在心中牢記那些確定已知的事實,並恪守不渝——這點非常重要,因為終其一生,謊言、欺騙和誤解都對他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
挖出已逝藝術家的真相一向非常困難,會遇到的多重阻礙諸如:嫉妒的競爭同行為醜化他而說謊;奉承的信徒為彰顯他們英雄的偉大而說謊;非刻意、但不夠精確的回憶,會弄錯事實並混淆視聽;同時代的評論經常愚蠢,又總是欠缺客觀,古今皆然;還有,藝術家自己的守口如瓶或閃爍其詞,又或者,單純就是無法明確表達自己的藝術創作內容。不過就蕭士塔高維契來說,我們會遇到的層層阻礙還遠不只這些。靜默是他一生事業的核心,存在他的音樂裡(尤其是在晚期作品中,音符常常像是從一片深沉寂靜中被引領出來,或將它們送回其中),也在他的人格特質中(有很多他在朋友陪伴下,也獨坐在靜默中的軼事流傳),更特別是在他生活的二十世紀俄羅斯景況中。在那種環境下,發言就等同背叛,說出真話就等同出賣自己。私人信件可能被攔截,私底下的耳語也可能被傳到有心人士耳裡。歷史每隔幾年就會重寫,沒有人能倖免於那些突然的回馬槍。所以聰明的人懂得規範自己,除了玩笑或無關緊要的話,不會在紙上留下任何記錄。人們學會用暗語說話,但暗語本身就不夠精確,也無法用來完整表達。任何出現在那個世界(或許其他世界也是)的東西都不能只從表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