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窩 $450
家人是擺脫不了的牽絆,讓彼此失望,給彼此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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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是擺脫不了的牽絆,讓彼此失望,給彼此力量。
安樂窩是老普拉姆留給四個孩子——老大里歐、二哥傑克、老三碧翠絲,和小妹美樂蒂——的家族基金,設定在小妹美樂蒂四十歲生日時平均分配給四人。然而,就在美樂蒂四十歲生日前,大哥里歐發生了一場荒唐的意外,迫使他們的老媽必須提前動用「安樂窩」來為里歐擦屁股……
里歐要怎麼做才能重新振作,拯救經營著入不敷出的骨董店的傑克、寫作難產的碧翠絲,以及扛著房貸還得支付雙胞胎女兒昂貴學費的美樂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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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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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夏日傍晚,華麗的海邊俱樂部的甲板旁,賓客們四處閒晃,小口啜飲手中的雞尾酒,一邊爭辯著調酒師有沒有用好貨,一邊小心翼翼地捏著手中的紙巾上的迷你蟹餅,同時說著一些得體的話,比方因為明天又要下雨,他們都要被天氣給困在家裡了,或是小聲地說著不得體的話,比方新娘那象牙白的平口禮服胸口的位置應該要放鬆一點,真不知道是裁縫技術太爛還是品味不佳還是故意的(這些人的女兒會稱那是一種流行),一邊揣測那超深事業線搞不好就是未預期的增重所致,說完還對彼此擠眉弄眼一番,開開關於先上車後補票的老梗玩笑——這時里歐.普拉姆就跟其中一位女服務生離開了他表親的婚禮現場。
里歐一直在想辦法躲開他那幾乎不跟他和他妹妹碧翠絲說話的太太維多利亞,碧翠絲總是喜歡逮著他說個沒完——嘮嘮叨叨地不停講著感恩節該團圓的事。感恩節。現在是七月耶。里歐大概已經有二十年沒有跟家人過節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大概自從九〇年代早期開始到現在吧,他也沒有要開始這麼做的打算。
正當他尋找據說空無一人的戶外酒吧的同時,里歐的眼光被端著一托盤香檳的瑪蒂達.羅德莉古絲吸引住。她在人群中移動,頭上好像被柔和的光芒環繞——一部分是因為夕陽讓整個長島的東半邊都沐浴在一片炙熱又難看的粉紅色之中,一部分是因為古柯鹼已經對里歐的神經鍵發揮作用。瑪蒂達手中端的香檳杯裡浮浮沉沉的氣泡好似發出愉悅的呼喚,是專屬於他的邀請函。她一頭粗硬的黑髮向後梳整成一個穩當的髻,一雙黑眼睛高深莫測,雙唇鮮紅。里歐看著她漸漸遠去,擠身穿梭在賓客之間,臀部的扭動高雅非凡。這時托盤已經空了,被她高舉過頭,那動作像是舉著火把一般。他從路過服務生的托盤上拿了一杯馬丁尼,跟著她穿過前後甩盪不已的不鏽鋼門走進廚房。
對瑪蒂達來說(十九歲、充滿抱負的歌手、冷漠的服務生),感覺就好像前一分鐘她還在宴會現場,端香檳給普拉姆家族的親朋好友,下一分鐘她就已經在里歐全新的保時捷裡飛車開往長島灣,她的手在他那件過緊的長褲裡面,大拇指不太俐落地撥弄著他的陰莖下方。
里歐要把她拉到小儲藏室時,瑪蒂達還抵抗了一陣。他把手指溫柔地環繞在她的手腕上,一邊連珠砲似地問她問題: 妳是誰?妳從哪來的?除了這工作妳還做什麼?妳是模特兒嗎?演員?妳知道自己有多美嗎?
瑪蒂達知道里歐想要什麼,她常常在這種宴會上接到這種邀請,但是對方通常都比他年輕許多——或是些老到荒唐的男人,古董級那種——還要搭配爛得令人火大的搭訕台詞,以及略帶點強硬態度、企圖調情的姿態。(雖然長得一點也不像,但這些人很愛叫她珍妮佛.羅佩茲。她的父母是墨西哥人,又不是波多黎各人。)即便在這群有錢人之中,里歐仍帥得不合理,平常的她就算是要形容那些幾乎可以說算是蠻喜歡的追求者,應該也沒用過帥這個詞。她可能會想到性感,可能會想到可愛或甚至俊美,但是帥?她認識的男孩們都還沒長大到帥的階段。瑪蒂達發現自己正盯著里歐的臉看,想找出到底是哪裡讓他散發出帥的感覺。他跟她一樣,有深邃的雙眼,深色頭髮和兩道粗眉。但他的五官線條分明、俐落,而她則比較顯得溫婉柔軟。如果是在電視上的話,他的角色一定會是成功人士——也許是外科醫生,而她則會是那個病入膏肓、只求找到有用治療方法的病人。
隔著儲藏室的門,她還聽得見樂團的演奏——應該說是管弦樂隊,至少有十六把樂器——彈奏著常見的婚禮曲目。里歐拉起她的手,領著她跳了幾步舞。他在她耳邊唱著歌,節奏輕快,他的聲音聽起來令人愉快,有活力又有磁性。「等到有一天,我窮愁潦倒,妳無依無靠,我就會答啦答只想著妳,想著妳今晚的模樣。」
瑪蒂達搖搖頭輕輕笑了一聲,抽身走開。他的注意讓她不太自在,但同時也讓她心底癢癢的。在小儲藏室裡跟里歐拉拉扯扯絕對也比她本來該做的事,也就是在廚房用義式臘肉包裹蘆筍來得有趣得多。她害羞地告訴他,自己想成為一個歌手,他馬上就說自己有個朋友在哥倫比亞唱片公司做事,這朋友一直都很熱衷發掘新秀。他又往前走了一步,但腳步沒踏穩,似乎得用手撐著牆面才能平衡,讓她突然有點警覺,但這點擔心很快就煙消雲散,因為他問她有沒有試聽帶可以讓他們到他車上去聽。
「因為如果我喜歡,」里歐說道,牽起瑪蒂達纖細的手指,「我就會想要馬上開始動作。幫妳跟對的人牽線。」
里歐熟練地領著瑪蒂達走過泊車小弟,她邊走邊回頭看了廚房門一眼。這工作是她表哥佛南多幫她找的,如果他發現她就這樣不告而別,一定會氣炸。但是里歐說了哥倫比亞唱片公司。他說, 一直都很熱衷發掘新秀。她哪時遇過像這樣的機會?她只會離開一下下,只要能夠留下好印象就好。
「瑪麗亞就是在當服務生的時候被湯米.摩托拉發掘的。」她半開玩笑地說道,想正當化自己的行為。
「是嗎?」里歐把她趕上車,眼神掃過位在停車場上方的海邊俱樂部的窗戶。所有人都聚集在露台上,維多利亞有可能就在那裡向外看見他,而且其實她很可能已經發現他不見蹤影,正在火冒三丈地到處找人。
瑪蒂達停在車門前,脫掉她的黑色帆布工作鞋。她從一個破舊的塑膠袋裡拿出一雙銀色的細跟涼鞋。
「妳真的不必特地換鞋。」里歐忍住自己想要在這大庭廣眾下摟住她那細緻的腰的衝動。
「但我們應該是要去喝一杯吧?」瑪蒂達說。
里歐跟瑪蒂達說過要去喝一杯這種話嗎?喝一杯是不可能的。在這個迷你的家鄉,人人都認得他,認得他家人、他母親和他太太。他一口乾掉手上的馬丁尼,把杯子往樹叢裡一扔。「如果這位小姐想喝一杯,我們當然就會找個地方讓這位小姐喝一杯。」里歐說道。
瑪蒂達把腳套進涼鞋裡,輕輕地把一條金屬色的繫帶滑上左腳踝,然後換右腳踝。她穿好後,站直了身子,現在她的視線跟里歐等高了。「我最討厭穿平底鞋,」她說道,把貼身的白色上衣拉低,「平底鞋讓我覺得整個人氣勢都沒了。」里歐基本上可說是出手去推才把瑪蒂達放進前座,脫離任何人的視線,在隔熱紙的保護下十分地安全。
坐在車子前座,瑪蒂達聽見自己細小、充滿鼻音的聲音從車內這組高級得嚇人的音響裡播放出來時,簡直都傻了。她的聲音跟姊姊的戴爾音響放出來的聽起來好不一樣。好得多了。
里歐一邊聽,手指一邊在方向盤上打著拍子。手上的婚戒在車內光線下閃閃發亮。已婚身分最是違反瑪蒂達的規則。她看得出來里歐努力想要表達對她的歌聲的興趣,絞盡腦汁地想說些讚美的話。
「我還有其他錄得更好的歌,一定是下載到錯的版本了。」瑪蒂達說道,同時感覺到羞恥讓耳朵熱燙燙地。里歐正盯著窗外看。「我得回去了。」她伸手要去開門。
「別走。」里歐說道,把手放在她腿上。她強忍抽身的衝動,稍微坐直了點,腦海中瞬間有千頭萬緒糾結。她要怎麼讓他繼續對自己保持興趣?她很討厭當服務生,可是如果佛南多知道她在晚餐服務時間消失,一定會殺了她。只見里歐正毫不掩飾地盯著她的胸口看。她低下頭,看見黑色長褲上頭沾了一個小污漬。她用指甲摳了摳那紅酒醋留下來的痕跡。她剛剛才混好了好幾加侖的紅酒醋。其他人現在一定在裡面把烤蝦和綜合生菜擺盤,每一盤邊緣都要擠上一點紅酒醋醬汁,線條要像是海浪一樣,跟小孩畫畫時表現海洋的線條一樣。「我想看海。」她悄聲說道。
接著,一切就像慢動作一樣,她甚至在一開始還不確定這是真的。里歐牽起她的手(在那愚蠢的瞬間她還以為他是像她媽媽看的肥皂劇裡演的那樣,要親吻她的手)然後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她永遠不會忘記這段,他的視線一直停在她身上,沒有移開過。他沒有閉上雙眼,沒有往後一靠,或是猛靠上來索吻,也沒有開始撥弄她上衣的釦子。他只是定定地看著她的雙眼。他看見她了。
她感覺得到他在她的手掌下開始有了反應,這感覺太驚人了。里歐凝視著她,她則稍微在指尖施了點力,車裡的主權突然換了位,握在瑪蒂達手上。「我以為我們是要去看海。」她說道,想要離廚房遠一點。他露齒一笑,開始倒車,還沒繫好安全帶,她已經把他的褲頭拉鍊解開。
不能怪里歐這麼快就高潮了。幾個禮拜前,他太太抓到他在朋友的避暑別墅後面的走廊上愛撫一個褓母之後就對他非常冷漠。在開往海邊的路上,里歐本來希望酒精、古柯鹼和威博雋能拖延一下自己的反應,但是當瑪蒂達的手一握上來,他就知道一切會太快結束。他閉上雙眼一秒——就這麼一秒——讓自己集中精神些,不要一直想著她的手,她手上斑駁的藍色指甲油,上上下下的模樣。里歐根本沒看見汪洋大道上那台疾駛的休旅車,朝著他們正右方衝來。直到一切為時已晚時他才發現,他聽見的那尖銳聲響不是音響傳出的瑪蒂達的聲音,完全是別的東西。
兩人連尖叫都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