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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裂的天空 $380

前東德最著名作家克里斯塔.沃爾夫成名之作,原著出版於一九六三年的東德,旋即獲得文壇矚目,奠定沃爾夫的社會主義文學家代表地位。雖然故事開頭載明「本書人物與情節皆為虛構」,但描寫動盪時代中愛情的作品,亦透露出年輕沃爾夫對社會主義,以及找出衝突體制間共同理想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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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塔・沃爾夫

分裂的天空

平裝、14.8 x 21.0 公分、黑白 320 頁
2018 年 3 月 30 日


前東德最著名作家克里斯塔.沃爾夫成名之作,原著出版於一九六三年的東德,旋即獲得文壇矚目,奠定沃爾夫的社會主義文學家代表地位。雖然故事開頭載明「本書人物與情節皆為虛構」,但描寫動盪時代中愛情的作品,亦透露出年輕沃爾夫對社會主義,以及找出衝突體制間共同理想的期待。

「天空至少不能被他們拆散。」曼弗雷德嘲諷地說。

天空?這整片希望與渴望、愛與憂傷的穹頂?「是啊。」她輕輕地說。「天空是最先分裂的。」

十九歲的麗塔,住在純樸的小村莊,從來沒談過戀愛,夢想是成為一名老師。二十九歲的化學博士曼弗雷德,為了休養一陣子,從大城市來到這個小村莊。在一場舞會中,他們一見鐘情,溫暖的麗塔融化了性格冰冷愛挖苦別人的曼弗雷德。

隨著日子過去,當初促使這段戀情的差異開始成為溝通的障礙。最大的衝突是,麗塔熱愛社會主義中那腳踏實地的感覺,而曼弗雷德則期許有一天能在資本主義中飛黃騰達。從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們便注定陷入矛盾和衝突之中。站在一邊是愛情,一邊是理想的分岔路口,少女麗塔會往哪裡走?

這是克里斯塔・沃爾夫的首部長篇小說,以倒敘手法、時態切換及不同敘事角度,帶讀者回朔一開始麗塔與曼弗雷德的相戀,到最後兩人面對不同的信念時,如何在愛情與理想間取捨。


作者 克里斯塔・沃爾夫

1929年生於德國布蘭登堡省,二戰後,布蘭登堡省納入波蘭,遂隨家人遷至今位於德國東北部的梅克蘭堡。之後加入德國統一社會黨,並於耶拿大學與萊比錫大學攻讀日耳曼語文學系。大學畢業後,先後於出版社擔任編輯、主編及雜誌社文學評論。1962年起成為專職作家,隔年出版首部長篇小說《分裂的天空》(Der geteilte Himmel),一舉獲得德語文壇矚目,奠定日後文學地位。 克里斯塔•沃爾夫一生獲獎無數,包括畢希納獎、德國圖書獎、湯瑪斯‧曼獎等,她是東德文學代表作家,也是 20 世紀最偉大的德語文學家之一。2011 年 12 月 1 日,沃爾夫病逝於德國柏林家中,享壽 82 歲。 著名的小說包括《關於克里斯塔•T的思索》(Nachdenken über Christa T., 1968)、《童年典範》(Kindheitsmuster, 1976)、《卡珊德拉》(Kassandra, 1983)、《所剩為何》(Was bleibt, 1990)、《天使之城或弗洛伊德博士的外套》(Stadt der Engel oder The Overcoat of Dr. Freud, 2010)。


商品資料

書名
分裂的天空
原文名
DER GETEILTE HIMMEL
作者
克里斯塔・沃爾夫
譯者
彤雅立
定價
380 元
裝幀
平裝、14.8 x 21.0 公分、黑白 320 頁
ISBN
978-986-9533058
出版日
2018 年 3 月 30 日
出版
啟明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電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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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裂的天空 試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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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裂的天空

秋日來臨前的這座城,在今年涼爽的夏雨過後,仍陷入一片暑熱,呼吸比以往急促。它的呼吸像一縷縷的煙,從數以百計的工廠煙囪升至純潔無瑕的天空,而後卻失去了繼續前行的力量。早已習慣天空被煙霧籠罩的人們,忽然對此感到不尋常,並且難以忍受,他們終究將突如其來的不安先行發洩在最微不足道的事物之上。空氣沉甸甸地壓著他們,而水──這被詛咒的、有著化學惡臭的水──自他們會思考以來,這水的味道便是苦澀的。然而地球仍然承載這一切,只要地球一天存在著,就會繼續承載這一切。

於是我們回到暫時中斷的日常工作,一邊聆聽電台播報員冷靜的聲音,還有更多難以察覺的聲響,那些聲響幾乎意味著這個時代迫近且致命的危險。這次他們逃開了。一片陰影覆蓋了這座城,如今城市又燥熱起來、充滿生氣,她生產、她埋葬,她給予生命,並且對生命索求,每日每日。

於是我們繼續交談──關於婚禮是否該在今年聖誕就舉行,或是明年春天再辦;關於孩子們冬天的新大衣;關於女士的病況以及工廠的新主管。誰會想到這一切會對他如此重要?

我們重新習慣安然睡去。我們過著充裕的生活,彷彿生命這種奇特的素材源源不絕,彷彿它永遠沒有終點。

1

在一九六一年八月的最後那幾天,少女麗塔‧賽德爾在一間小小的病房中醒來。她並非睡著,而是昏迷了。她睜開眼時已是晚上,她首先看見的白色牆壁,已經不太亮了。她初次來到這裡,但她馬上明白自己在今天與更早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從遙遠的地方來。她還有著某種非常遠而深邃、無以名狀的感受,卻又迅疾地從無盡的黑暗中退到極為有限的光明。是啊,那座城。說得更確切些──還有那家工廠,那裝配車間。我在軌道上跌倒的那個點。有個人止住了那兩輛分別從左右兩邊逼近我的車廂。它們精準朝我而來。這就是最後的畫面。

護士走到床邊,她觀察著小女孩是如何醒來,並且以格外沉靜的眼神在房裡四處張望,護士輕聲友善地同她攀談。「您恢復健康了。」她高興地說。這時,麗塔把臉別到牆邊,開始哭泣,一整晚都沒有停止,清晨醫生來看她時,她已經沒有能力答話。

但醫生也不必問問題,他都知道的,意外事故單上載明了一切。這位麗塔‧賽德爾是個女大學生,只在假期時到工廠上班。有些事情她不習慣,譬如火車從乾燥室出來時,車廂裡的熱氣實在難耐。反正在高溫的車廂裡工作是禁止的,可是工作緊迫,這點無人可辯駁。工具箱很重,六十到七十磅,她將工具箱拖到了剛剛調度好的鐵軌,然後她崩潰了──看她多柔弱,這也難怪,她嚎啕大哭,我們都明白。

「是休克。」醫生說著,一邊開出鎮定針劑的處方。然而,連日下來麗塔都對攀談沒有回應,醫生於是也沒把握了。他心想,是哪個傢伙將這位美麗而善感的女孩變成這樣?真希望能一手逮住他。他相信唯有愛情會讓一名年輕女孩病得如此。

麗塔的母親從村裡被喚來,對女兒不尋常的狀況感到無助,卻也無法給出消息。「是學業吧。」她說,「我剛剛想,她應該是承受不了了。」因為一個男人?不是的,她知道不是。先前那位化學博士半年前就走了。走了?醫生問。是啊──逃走了,您知道的。

那位少女得到許多花──紫苑、大麗菊、唐菖蒲──那是蒼白病房日子裡的一些色彩。沒有人被允許拜訪她,直到一名男子在某晚帶著一束玫瑰出現而無法被拒絕。醫生讓步了。也許一次悔過的拜訪可以讓全部的憂愁痊癒。短暫的談話在醫生的監督下進行。但卻無關愛情,也無關原諒,這是可以看出來的,即便從眼神也能看出。他們談到的是某節車廂,老天也不知道為何它又變得重要,五分鐘後,他們友善地道別。醫生得知這位年輕廠長是從車廂廠來的,他稱自己是傻瓜。但醫生始終覺得這位年輕男子了解的麗塔比她的母親還多,也比醫生本人以及越來越多的訪客還多──先是亞米許工作隊來的木匠們,一共十二人輪番前來,然後是麗塔的朋友,一位金髮溫柔且嬌小的女理髮師,還有假期過後的教師研習班學員,有時則是麗塔家鄉的村莊女孩們。現在我們不能說這位女病人是孤單的了。

每個來看她的人都喜歡她。他們謹慎地同她說話,用眼神試探她的表情,雖然她滿臉蒼白疲憊,卻顯得不再絕望。現在她變得很少哭,大多在晚上。她懂得控制眼淚與絕望感,因為她不會讓自己沉湎於痛苦之中。

她害怕閉上眼睛,這點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依然看見兩節車廂,綠色與黑色,非常巨大。它們一旦被推動,就會在軌道上繼續奔馳,這是準則,它們因此而存在。它們起作用。在它們相撞的地方,她躺在那裡。我躺在那裡。

然後她又哭了。

療養院,醫生說。她什麼也不想說。她應該痛哭一場,還是該安穩下來,抑或等待事情漸漸過去、雲淡風輕?

依照目前的狀況,她可以搭地鐵回家了,但工廠還是派了一輛車來接她。

啟程前,她感謝醫生護士的照顧。每個人都待她好,若她什麼也不想說,自有苦衷。一切都好。

她覺得自己的故事很平凡,有些故事甚至令人羞恥。終究這些故事是過去了。現在要克服的是這種煩人不休的感受──往事正向我襲來。

2

當他兩年前來到我們村莊時,立即引起了我的注意。曼弗雷德‧賀佛斯。他住在一位誰都認識的女親戚家。我馬上跟其他人一樣,知道這個年輕人是一位化學系畢業生,想在這座村莊休養一陣。他的博士論文上寫著「成績優異」。我親眼看過。不過那是後來的事了。

麗塔與母親、姑媽一同生活在森林邊緣的一間小屋,當她在上坡路騎著腳踏車要前往鄉間公路時,這位化學家半裸著身,站在她表妹家後面的汲水器旁,讓冰涼的水流過他的胸膛與後背。麗塔抬眼審視藍天,她望進明澈的晨光,此時讓過度勞累的腦袋稍事歇息,剛好可以提振精神。

她對自己的村莊感到滿意──櫛比鱗次的紅色屋頂,有森林、草地、田野與天空圍繞,它們分布的比例勻稱、恰到好處,是人類無法設想的。晚間,陰暗的縣城辦公室接著一條筆直的街道,通往正要沉落的太陽,街道的左右兩旁有許多村莊。小路在她的村莊分岔,這位化學家就站在唯一的楊柳樹附近,楊柳被風吹亂,他則在微涼的晚風中任由他的短髮拂動。同樣的一種渴望,驅使她回到自己的村莊,也驅使著他來到這處鄉間公路;若人們想,便可以通往世界的每一條路。

他看見她來了,這時他摘下眼鏡,用襯衫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擦拭。不久,她看見他慢慢走向藍光閃爍的森林,他的身形高大瘦削,有長手臂以及年輕冷峻的長形腦袋。真想驅走他腦袋裡的高傲。真想看看他實際上是怎樣的人。她真想,真想這樣。

然而星期天晚上在旅館大廳中,她發現他比想像中更老成、更冷峻,於是她又失了勇氣。一整晚,他看著村莊男孩們圍在她身邊跳舞。最後一支舞開始了,人們已打開窗戶,新鮮的氣流吹開了或醒或醉的人們頭頂上的煙霧。此刻,他終於走向她,領她到舞池中央。他跳得好卻漫不經心,他左顧右盼,看著其他女孩們,同她們說話。

她知道,他隔天一早就要返回城裡。她也知道他辦得到,什麼也不會說不會做,他就是這樣。她的心因為惱怒與害怕而糾結著。突然,她望進他嘲弄與無聊的眼神,對他說:「要成為您這樣的人很難嗎?」

他只是閉起眼睛。

他一句話也不說,便拎著她的手臂,帶她出去。他們沉默不語,沿著村莊街道往下走。麗塔摘下一朵懸在籬笆上的大麗菊,一顆流星墜落了,他們卻沒有許願。她想著,接下來他會怎麼做?

這時,他們已站在花園門口,她慢慢地走那通往大門的最後幾步路──啊,每一步都令她更害怕!──她的手已放在門把上(門把冰冷無情,一如完全孤獨的生命),這時他在她的背後,以無聊嘲諷的語氣說:「您會愛上像我這樣的一個人嗎?」

「會的。」麗塔回答。

她不再害怕了,她一點也不怕。她看著他的臉,像是黑暗中的光點,他一定也是這樣看著她。門把因為她的手而變得溫暖,他們又在那裡站了一分鐘。然後,他輕咳一聲,便離開了。麗塔靜靜站在門前,直到他的腳步聲消失。

夜裡她輾轉難眠,清晨已開始等待他的來信;她訝異於事物的轉變,卻也看不透將來。村莊舞會過後一星期,他的信來了。那是她生命中的第一封信,在她下班後出現;辦公室裡也有許多檔案信,但卻完全與她無關。

「我的棕色女孩,」曼弗雷德這麼稱呼她。他詳細描述她身上關於棕色的一切,充滿自嘲的口吻,以許多不同的方式,說好久不曾有個女孩使他驚喜,打從一開始便使他感到驚異。

麗塔今年十九歲,常對自己不滿,因為她無法像其他女孩一樣墜入愛河,不過她可不必學,就能讀懂這樣一封信。事情忽然就這麼顯明──這十九年的人生,她的願望與作為,她的思想與夢想,彷彿不為別的,就為了這一刻,就為這封信而準備。許多經驗忽然湧上心頭,她完全不需要收集。就像每個女孩一樣,她確定自己此刻的感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

她走到鏡前。她的雙頰緋紅,直入棕色的髮根,同時她微笑著,臉上帶有新種的謙遜,新種的優越姿態。

他喜歡著誰,並且會一直喜歡下去。她知道這些便已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