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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之愛在烽火連天時 $810

來自歐漫大師、安古蘭國際漫畫節最佳作品獎得主,尼古拉.德魁西發人深省的政治寓言圖像小說。收錄八十六幅精美全頁插畫,從文字及圖畫發現二戰的隱喻,通過幽靈旁觀人類的過往與現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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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德魁西

幽靈之愛在烽火連天時

精裝、17.0 x 23.0 公分、全彩 240 頁
2021 年 5 月 7 日

定價 900 $ 810


來自歐漫大師、安古蘭國際漫畫節最佳作品獎得主,尼古拉.德魁西發人深省的政治寓言圖像小說。收錄八十六幅精美全頁插畫,從文字及圖畫發現二戰的隱喻,通過幽靈旁觀人類的過往與現況。

一張手帕大小的幽靈寶寶與父母住在一棟華麗的大房子裡,過著無憂的生活,某天出遊回家發現父母消失無蹤。弱小的幽靈寶寶只好跟著親戚鮑里斯,接受其安排到農舍履行「嚇人」的職責,也在農舍初次領略情感悸動與辛辣。

在幽靈世界中有群滿懷惡意的「尖酸幽靈」,他們注重幽靈的出身且對於任何不同想法的對象滿懷惡意。幽靈寶寶以愛為動機,為了尋找父母、拯救摯愛,必須收起天真,深入敵營找到線索並迎接不確定的未知命運。


作者 尼古拉・德魁西

法國里昂人,安古蘭藝術學院畢業,一九八七年與同校友人西拉維・休曼合作,改編雨果的作品《Bug Jargal》出道。他的作品被翻譯成多國語言,多次在歐洲及日本舉辦展覽,作品亦頻頻榮獲知名大獎。 除了漫畫創作,德魁西也參與動畫製作,二〇〇七年上映的《魔幻發財機》是德魁西的第一部動畫長片。


商品資料

書名
幽靈之愛在烽火連天時
原文名
LES AMOURS D’UN FANTÔME EN TEMPS DE GUERRE
作者
尼古拉・德魁西
譯者
陳太乙
定價
900 元
裝幀
精裝、17.0 x 23.0 公分、全彩 240 頁
ISBN
978-986-9970167
出版日
2021 年 5 月 7 日
出版
啟明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電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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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之愛在烽火連天時 試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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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年輕。

才八十九歲。

青春期永遠是個難過的關卡,滿臉痘痘,胳肢窩裡冒出茸茸細毛,四肢不斷拉長——都是些有點麻煩的東西一直長出來,讓人從一種難以置信的角度看見自己的身體。

奇怪的是,直到今天,我一點也沒這方面的問題。也許我的青春期還沒開始,老實說,我覺得挺好,沒什麼好抱怨的。

話雖如此,我不再把自己當成小孩,即使相對來說,我的個頭還很小。要得到同輩的尊重,我至少必須再長高個百分之三十。

那才是正常標準。

七十年來,我在路上遊蕩,確切地說,是在高速公路上遊蕩。找不到比這裡更好的地方了。車道、速度、持續的車流,樣樣都有。穿越南方的高速公路最舒服,我喜歡待在休息區殺時間,呼吸汽油味,在傘松樹蔭下乘涼。在那裡,我能得到足夠的寧靜,可以好好寫日記。

夜裡,當我穿過一團濃霧,短促瞥見開車人們的臉,一張張臉孔被儀表板的光照亮,彷彿鬼魂。他們眼神堅定,疾速駛往某個明確的目的地。

可見他們對我來說有多麼奇怪。我恐怕永遠沒辦法氣定神閒地開車前往某個特定的方向。當然這是因為我還年輕,即使這完全只是個相對的說法。

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如何把目光聚焦在可以安然前往的某個點上。

然而,那個目的地是存在的,在我的記憶中,無比清晰,但如今已無比難再追尋:那間大房子。

我的那些祖先,個個骨瘦如柴,打招呼時非要我親臉頰不可;儘管他們說我「缺乏歷練」,我還是有很多故事可講。多年來,我不斷跟自己重複這些故事,沒有一雙耳朵比我自己的更專注。

但這很悲哀。

我所見到的一切,都可以用意象重編再現:只要召喚,畫面自來。很神奇的法則,就像投射在大銀幕上似地,影像重現在我腦海。

要讓記憶片段浮現,有時只需要一種味道就夠了。

比方說,風吹過尤加利樹林的味道。

屋子週邊的景象歷歷在目,那是世紀初的模樣,當然,我說的是二十世紀。

我在高聳的大樹下玩耍,爸媽就在屋裡某個地方。

厚實的牆,陰暗的走廊,可以躲藏的角落,人們心目中的家基本該有的一切。屋外,日光曬乾牆角,燠熱的暑氣教人提不起勁。

我在房間地上的六角紅磚上度過不少時間,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隨時有一陣樂聲從樓下的沙龍傳來,這幢大房子的女屋主一人獨居,只在一樓活動。她熱愛那些輕歌劇的曲調,如今已經沒有人記得,但在當時,那些曲子可是非常流行。

我就是在這幢屋子裡出生的。

屋子是我憑著今日記憶重建出來的模樣。然而,宅院的建築,一如它確切的位置,仍籠罩在一團濃霧之中。

那幾乎是一個世紀以前的事了。對像我這樣的幽靈來說不算什麼,但對人和建築來說,則是一段漫長的時光。兩者都產生了變化,衰敗,變形或消失。

當時我的母親流露著什麼樣的氣質?我的父親有著什麼樣的體態?

每個家庭都有一些被遺忘許久卻又失而復得的照片,人們可以瞧見年輕時代的父母穿著如今已嫌過時的老氣衣服,並從那個躺在搖籃中專心啃咬玩具、臉頰紅通通的嬰孩身上,訝異地認出自己的臉。

這樣的樂趣不屬於我。

幽靈沒辦法顯印在底片上。

我沒有家族照。

我是一隻家僕小幽靈。

家僕幽靈。

當然「家僕」這個字眼所描述的不是侍奉哪個布爾喬亞式家族的僕人,而是幽靈依附在一幢屋宅,一個他方。這裡所指的,就是我剛才描述的那座地中海風格的宮殿,但是,也可以延伸到曾經造就我這一小段存在的所有地方:山上的農舍、隱祕的小屋。

我很早就失去了雙親的蹤影,尚未滿十五歲。

當時我還算是所謂的「幽靈寶寶」,一小朵白布,比手帕還小,輕到沒辦法控制風,笨到不懂得如何穩住自己。我覺得自己像被晾在一根繩子上,但是我想自由行動,去看各種動物,跟光線和影子玩遊戲。

一天晚上,我乘著一陣強風飛起,看見一座山谷,點點燈火,汪洋大海。我與一些以前從來沒見過的動物擦身而過,還遇上幾個被我嚇到的人。我真是有夠笨的⋯⋯。

那天晚上我實在不該逃跑。

回去後,爸媽已經消失,不在大房子裡了。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全都不記得了。

反倒是女主人一直還在。

她在廚房裡,剝著番茄皮。用輕歌劇的曲調發聲練唱,胖乎乎的雙腿草草晃動,不自覺地把舞步跳得很奇怪。

我錯了,不該就這樣突然現身在她面前,但是我太心慌意亂:她有沒有在哪裡看到我爸媽?

可憐的女人,她一定從來沒遇過鬼。

她的心臟停歇,身體突然變得沉重,整個攤在地上,桌上的鍋碗瓢盆隨她摔落了大半。

那一天我學到了:現身之前,永遠要讓人類有心理準備。死後世界的事物必須用循序漸進的方式顯現並遵守某些規則,如果可能的話,最好利用已有經驗的人類協助引導。

如果所有禮數都顧到了,他們就會願意全部相信──而且無論什麼都信。

我在空蕩蕩的屋子裡待了三天,看見各種暗影悄悄來去,我很害怕。我們是幽靈,或許吧!但幽靈也怕黑,尤其還是寶寶的時候。一想到女屋主可能也變成幽靈,變成一隻懷抱仇恨的幽靈,無止盡地折磨我,責怪我害她墜入黑暗深淵,我就擔憂不已。

一天晚上,總算,媽媽的表哥鮑里斯來找我。看見他我真高興,儘管他身上沾了許多泥土的痕跡。爸媽總告訴我,好幽靈一定要把自己弄乾淨:乾淨到潔白無瑕。

「來吧,我的親親小可憐,我們會照顧你的。」他對我說。

我還來不及意識到以後永遠再也回不來,我們便離開了大房子。我根本沒想到應該好好看它最後一眼。

我們穿越公園。那天夜裡氣候溫暖,我們的罩布像劍客的斗篷在風中振響,啪噠,啪噠。

太陽漸漸升起,我們在高空翱翔,應該沒被任何人看見。對於那一天,我的記憶模糊,只記得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們被捲成一團,塞在髒衣籃裡。鮑里斯被當成床單,而我則被當作一條手帕。我們被洗乾淨,用熨斗燙平,摺疊整齊。

後來我們逃出來了。

我們在逆風之中疾速飛行,必須保持隱形,不被任何人察覺。鮑里斯不敢掉以輕心,彷彿我們被跟蹤似的。然而,這一路上根本沒有人。我經常往後瞄,只看見樹梢的枝葉在我們經過之後沙沙晃動。

「往前直飛!別這樣有點風吹草動就停下來!」

太可惜了!可以發掘的東西那麼多!沿著蜿蜒無盡的長路,我可以辨識出,穿梭在大樹下方狐狸的身影,以及在森林中奔躍的鹿群。在地上的牠們速度幾乎跟在空中的我們一樣快。我真想跟著牠們飛,去發現其他動物,對在幾公尺下方的蓬勃生命能有更多認識。

但是我必須服從。我沒有資格質疑鮑里斯的威權,他也不忘隨時提醒我這件事。他自誇他的軍人生涯有多麼榮耀光彩,最後以幽靈軍官退伍──幽靈步兵隊隊長,他說。他曾手舞白刃對抗普魯斯幽靈、揭發幽靈間諜。而在我們飛越一座積雪的山嶺時,他眉飛色舞地跟我描述多項英雄事蹟,還有那些事蹟為他爭取到的各種獎牌勳章。

那個時代給他留下了特別講究規矩的偏好。我必須遵守,沒有其他討論的餘地。

傍晚,我們在一處奇怪的地方降落。